夏杰长 刘睿仪

　　[摘　要] 在数字中国、网络强国战略深入实施的时代背景下，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广度与深度持续拓展，成为新时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选择。数实融合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制包括：通过创新驱动机制构建创新生态，激活产业潜能；通过协调推进机制优化资源配置，实现经济社会整体协调；通过效益共享机制促进社会公平，实现经济包容性增长和高质量发展。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科学的顶层设计和政策体系的支撑：要进一步强化自主创新力度，筑牢数实融合技术根基，驱动高质量发展引擎；优化协调推进机制，统筹推进数实融合的区域、产业、企业协调发展；推进数实融合效益共享，促进经济社会包容性发展。

　　[关键词] 数字经济；数实融合；高质量发展；发展趋势；内在机制

　　[中图分类号] D6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7453（2024）12-0013-08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要“健全促进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深度融合制度”，[1]强调了进一步完善促进两大经济形态深度融合制度、化解制约数实融合的体制机制障碍的重要性，充分彰显了国家对以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下文简称为“数实融合”）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高度重视。数字化时代的经济发展具有生态化、平台化的特征，发挥新型举国体制的优势，加快建设跨行业跨领域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连接和赋能全产业链，营造数实融合、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生态环境和产业氛围，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关键举措。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政府将数实融合作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突破口，配套出台一系列政策措施，数实融合发展进程迅速。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4年）》显示，2023年，我国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在数字经济中的占比分别为18.7%与81.3%；第一、二、三产业数字经济渗透率持续增加，分别达到10.78%、25.03%和45.63%，数字经济的赋能作用与融合能力进一步凸显。[2]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基础的数字经济不断将“根”扎进实体产业的“泥土”，与百业千行深度融合。立足新发展阶段，面对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的时代要求，以数实融合驱动高质量发展，加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深入结合，成为助力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途径、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应有之义。基于此，本文深入探讨数实融合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制，阐述数实融合与高质量发展所展现出的新特征，围绕以数实融合驱动高质量发展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以期为助力中国经济实现更高质量、更可持续的发展提供理论与实践支撑。

　　一、数实融合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制

　　数字经济、实体经济是高质量发展的一体两翼。近年来，在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具备政策利好的前提下，数字经济规模由2012年的11.2万亿元增长至2023年的53.9万亿元，总量位居世界第二，成为推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新动能。[3]实体经济作为一国经济的立身之本、财富之源，为数字经济开辟了广阔的应用蓝海，是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坚实物质技术基础。数实深度融合是以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为底座，以数字技术为核心动力，以数据要素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型人才作为智力支撑，将数字技术深度融入实体经济发展全领域全环节，协同推进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重塑经济发展动力、优化经济结构模式、拓展经济发展新形态的过程。[4]数实融合通过技术驱动、协调推进与效益共享机制，充分释放我国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建设成果的潜力，反哺和赋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一）构筑创新生态，激活产业潜能

　　数实融合推动技术设施创新变革和创新成果转化落地，重塑生产方式，促进创新模式变革，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动力。

　　第一，数实融合引领业务架构重塑，推动创新生态构建。[5]数实融合促使企业从传统的业务模式向数字化、智能化转型，推动业务流程的模块化与灵活性。依托云计算、物联网和区块链等数字技术，将生产过程拆分成更小、更独立的业务单元，实现各模块的独立运行、迭代和优化，提高了企业的运营效率与市场适应性，实现了依据成本、效率、技能等因素，将生产资源和生产任务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动态调配，促进了生产方式的去中心化，增强业务架构的开放性与协同性；依赖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前沿技术实现了从原材料输入到成品输出全过程的自动化和智能化，并快速和低成本地获取消费者偏好、洞察消费者需求，实现个性化生产，推动客户价值与企业价值共同提升。[6]数实融合发展打破了行业壁垒、融合线上线下资源，推动形成精细化、模块化的全社会生产分工协同网络，构建开放共享、协同创新的新型创新生态，为创新成果提供了丰富的土壤，使创新活动整体上实现了从封闭式创新向开放式创新、从单一创新向组合创新的转变。

　　第二，数实融合激活产业潜能，赋能现代化产业体系发展。数字经济根植于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及人工智能等前沿信息技术，跨越了传统产业的时空屏障与产业界限，促使产业、行业、区域及经营主体之间形成广泛的业务联结与深度协作，显著增强了产业链的韧性、供应链的稳固性以及价值链的高附加值特性。[7]从技术驱动的角度来看，数实融合构成了一个双向驱动机制，一方面推动传统产业技术创新，加速了技术、数据、平台和场景向实体经济的渗透，使得传统产业的生产、销售、流通、融资等流程得以再造和优化，从而引导创新方向，进一步提升运营和管理效率；[8]另一方面也催生了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推动了经济结构和社会生产方式的根本性变革。[9][10]从实践上看，数字技术为传统产业提供了全新的生产方式和运营模式。在制造业领域，数字经济从要素到数据驱动、从产品到用户体验、从产业到企业、从竞争合作到互利共生等维度赋能制造业转型升级，实现生产过程的互联互通，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11]数据显示，智能制造示范工厂在实施数字化改造后，生产效率显著提升32%；资源综合利用率平均提升22%，产品研发周期降低28%，产品不良率平均下降24%，充分展示了数字技术对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显著推动作用。[12]在服务业中，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双向赋能产业链上下游，显著优化客户体验，提升服务质量，实现精准营销和个性化服务；[13]在农业领域，数字技术的应用有效降低了农业生产、流通等环节产生的冗余成本，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14]数字技术也促进了新兴产业的快速发展，催生了智能制造、工业互联网、区块链、电子商务等新业态、新模式，以及数字化生产线、智能机器人、自动驾驶等新型生产工具和技术手段，推动实体经济的智能化、自动化和高效化发展，为现代化产业体系构建提供了有力支撑。

　　（二）优化资源配置，实现经济社会整体协调

　　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的统筹协调是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第一，数实融合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推动产业内部协调，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的内生动力。实体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信息不对称是造成资源错配和低效利用的重要因素。数字平台和数据市场的建立带来了更高效的信息联结机制和组织协同效应，不同主体之间通过数字平台实现互联互通，使实体经济的业务边界趋于柔软化与动态化，生产要素得以跨越行业界限和地域限制进行高效配置。数实融合加速了创新要素的流动与共享，推动了数据要素在资源配置中的重要作用。数据是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生产要素和战略资源，与传统生产要素所遵循的规模报酬递减规律不同，数据既作为劳动资料又充当劳动对象，深度融入生产和流通环节，展现出依附倍增性和集约替代性的特质，通过价值倍增的网络效应成为推动数字生产力发展的关键力量。[15]数字技术使数据的采集和分析变得更加便捷和高效，数实融合发展则推动了数据在实体经济中的广泛应用，促进研发、生产、流通、消费、服务等各环节互联互通和有机衔接，实现生产要素的平台化、共享化、协作化，加快资本、劳动、技术等生产要素的快捷流动和高效配置，推动产业链由产供销的线性关系转向立体、网络化发展，进一步缓和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供给侧和需求侧之间的结构性错位，从根本上扭转“脱实向虚”和“重虚轻实”的矛盾。

　　第二，数实融合通过推动创新资源集聚和优化区域治理结构，有效促进了区域经济的均衡发展。首先，数实融合推动了区域间数字基础设施的均衡布局。近年来，我国实施“东数西算”工程等国家重大战略部署，统筹规划数字基础设施布局，优先在重点区域和重大项目中布局数字基础设施，服务于全国一体化算力体系建设，推动区域间数字资源的共享和协同发展，推动了区域公共服务均等化，通过建立数字医疗、数字教育等公共服务平台，缩小了区域社会事业的差距，推动形成区域、城乡社会共建共治共享的新格局。其次，数字经济具有跨时空信息传播、数据创造以及显著降低交易成本等优势，数实融合打破了传统产业的地域限制，使各地区充分发挥自身的比较优势，形成优势互补、分工合理的区域经济布局，推动了产业从依赖土地、资本和劳动力等传统要素投入，转向依靠知识、技术和数据的创新发展模式，推动区域间的公平竞争与协同发展，有助于构建优势互补、互动共赢的协调发展关系。[16]数实融合不仅推动了产业内部和区域间协调发展，还通过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实现了经济社会整体的协调发展。结构优化是数实融合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路径，也是必然结果。数实融合推动了传统产业的产品创新和服务创新，催生了电子商务、直播带货、共享经济等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丰富了经济体系内容，拓展了传统产业的市场空间和发展潜力。在此过程中，数字产业本身也在迅速发展壮大，以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新兴产业不断涌现，带动相关数字产业链的发展和完善。其次，数实融合促进产业间的信息共享与合作，推动产业间的协同发展。近年来，在技术进步、市场开放、制度创新的驱动下，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的深度融合成为构建现代产业体系、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路径。我国两业融合扎实推进，通过将数字技术融入传统制造流程，实现了流程的实时监管与优化，有效联结了产品的生产与维护环节，不仅显著提升了运营效率，更为实施预测性、前瞻性产品维护构建了坚实基础，商品生产与服务供给的传统边界趋于弱化，极大地促进了制造业与服务业的协同共进、共生发展。

　　（三）促进社会公平，实现经济包容性增长与高质量发展

　　数实融合的根本目的是让技术更好地满足人的需求。传统公共服务模式往往存在资源分配不均、利用效率低下等问题，随着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数字化平台成为新的生产交换主体，为社会公平提供了新的手段和途径。平台具有强大的包容性和普惠性，通过聚集海量的数据资源，实现基于用户数量的规模经济，从而最大化地盘活社会资源，实现社会福利资源的精准匹配和高效利用。近年来，我国持续深化数实融合，鼓励实体经济围绕人的需求开展生产活动，推动公共服务流程的优化与再造，积极推动专业服务、在线教育、远程医疗等业态创新发展。越来越多的公共服务开始融入数字化元素，形成了新的服务模式，智慧社区、智慧城市等概念的提出与实践使公共服务更加智能化、个性化，数字政务“一站式”服务平台实现政务服务事项的在线办理、一网通办，简化服务流程、减少审批环节、提高服务效率；基于数字平台衍生的数字医疗、数字教育等数字经济新业态，将社会福利服务延伸到更广泛的地区和群体，缩小不同地区、不同群体之间的差距，促进了公共服务均等化，提高了社会整体的福利水平；[17]在消费领域，服务消费是民生福祉改善提升的重要支撑，也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生动力。我国在线旅游等新型消费业态与应用场景进一步丰富了消费者的选择，提升了民众的生活品质。我国数字贸易发展势头强劲，世界贸易组织数据显示，2023 年我国可数字化交付服务贸易总额达 3666.1亿美元。[18]数字贸易发展既促进了居民消费升级和境外消费回流，也推动了进口贸易上下游产业链的发展。[19]在生产领域，“云端经济”生态逐渐形成，云展会、远程办公等新型业态得到广泛应用，云外包、平台分包等生产新模式不断发展，为经济生活带来更多便利，推动了社会发展成果从“少数人受益”到“多数人共享”的转变。此外，数实融合在推动全社会生态文明成果共享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绿色发展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抓手，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数实深度融合意味着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的协同发展。其中，数字产业化推动了新兴产业的兴起和发展，为绿色转型提供了新的经济增长点；产业数字化则推动了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促进了绿色生产方式和绿色产业生态的形成。通过数字技术实时监测、分析和预测各类资源消耗、能源效率、废弃物排放等关键指标，能够揭示资源利用效率、排放分布、能源消耗等内在规律，识别节能降耗、减排增效的潜力点，促进绿色生产方式的形成。依托智能算法进行精准调度和优化配置，有效减少无效或低效资源的使用，推动了能源结构的优化升级，为绿色转型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二、数实融合推动高质量发展的趋势

　　伴随数字中国、网络强国战略的深入实施，我国数字技术创新日新月异、数实融合的广度与深度持续拓展，数实融合成为新时代重要发展战略。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20]数实融合是数字化向非数字实体经济的应用、渗透和重塑，伴随着新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技术短板不断克服、多维数字鸿沟逐渐弥合，数据要素市场建设有序推进、数字产业集群强势形成、数字生态不断优化，为百业千行的创新发展提供了广阔空间。[21]

　　（一）新基础设施进一步夯实

　　我国5G网络已进入规模化发展关键期。2021年至2023年，我国5G基站数量增长近4倍，占全球基站数比例近60％，已建成全球规模最大、技术领先、覆盖全面的5G网络。[22]首先，5G应用围绕产业数字化、数字化治理和数字化生活三个方向展开。在广度方面，行业范围不断扩展，截至2024年2月，5G行业应用已融入97个国民经济大类中的71个，工业互联网、文体活动、医疗健康、智慧交通成为开展5G应用较为集中的领域；[23]在深度方面，5G应用在工业、采矿、电力、港口、医疗等垂直行业不断走深向实，并持续向乡镇、行政村等延伸。其次，我国千兆城市建设加快部署，推动以5G和光纤网络为核心的“双千兆”网络应用创新，各地将“双千兆”网络建设纳入同级国土空间规划，积极推动千兆城市建设，2021—2023年，我国已有三批共计207个城市达到千兆城市建设标准，有力支撑起制造强国、网络强国和数字中国建设的战略需求。[24]再次，我国算力基础设施实现阶段性跃升。自2022年国家“东数西算”工程启动以来，我国东西部算力资源空间分布不均的现象有效改善，至2023年底，我国算力总规模跃居全球第二。[25]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应用的加速落地对算力的灵活性和智能化程度提出了新要求，催化了超算数据中心和智算数据中心的建设，未来多元异构算力将迎来快速发展，类脑计算、量子计算等新型计算技术的探索也将持续深入，算力服务的普惠化程度将不断提升。

　　（二）多维数字鸿沟逐渐弥合

　　我国数字基础建设覆盖密度及质量提升效果显著。截至2023年底，我国互联网普及率为77.5%，已形成了全球最为庞大、生机勃勃的数字社会。[26]我国聚焦于政务、教育、医疗等基本公共服务领域数字化转型，推动公共服务向均等化、普惠化、高效化和便捷化迈进。在政务服务方面，近年来，政务服务事项“一网通办”不断优化，县级政务服务平台建设加速推进，政务服务“一网通办”逐步成为数字乡村建设的标配。在教育领域，数字化战略行动有力推动了优质教育资源的普及。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自改版上线以来，汇聚了各类优质教育资源4.4万余条，有效促进了优质教育资源的开放共享。在医疗健康领域，数字健康服务资源加速扩容下沉。截至2023年，全国范围内所有三甲医院均开展远程医疗服务，远程医疗覆盖全国100%的贫困县，全国统一的医保信息平台全面建成，推动弥合数字鸿沟，实现普惠发展。

　　（三）数据要素市场有序建设

　　一方面，数据安全产业的需求正逐步释放。2023年1月，工信部等十六部门联合印发《关于促进数据安全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了我国数据安全产业的发展目标：到2025年，数据安全产业规模超过1500亿元，年复合增长率预计将超过30%。[27]这一目标的设定，不仅体现了国家对数据安全产业的高度重视，也预示着数据安全产业将迎来快速发展的黄金时期。另一方面，随着数据资产化的逐步推进，与之相关的技术体系、服务体系和监管体系将日渐完善。为规范企业数据资源的会计处理，财政部2023年12月发布了《关于加强数据资产管理的指导意见》，要求把数据资源正式纳入企业财务报表，构建全面的技术服务体系，涵盖数据资源的唯一性确定、定价方式、登记方式、监管方式等多个方面，以解决数据资产的封装、确权、追踪等数字资产化发展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各企业也将围绕公共数据、企业数据、个人数据等典型的应用场景，积极探索数据资源进入财务报表的路径。

　　（四）数字产业集群强势涌现

　　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开展“人工智能+”行动，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发展数字产业集群是助力中国式现代化，促进数实深度融合的客观要求。数字产业集群超越了传统产业集群的物理聚合，展现出更为广泛的空间溢出效应，凸显出数字技术赋能、数据驱动创新和跨界融合的独特优势。[28]目前，我国已培育出集成电路、人工智能、大数据、数字安防、超高清视频、元宇宙、电子信息等众多数字领先企业引领的数字产业集群。新一代信息技术各相关领域的产业集群成为发展的重要方向。以安徽合肥为例，成功打造了以科大讯飞、华米科技等龙头企业为核心的“中国声谷”，成为数字产业集群发展典范。

　　三、以数实融合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强化自主创新力度，驱动高质量发展引擎

　　自主创新是推动数实融合深度发展、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核心驱动力。在技术创新方面，要进一步完善关键核心技术协同攻关机制，深度动员数字头部企业或头雁企业与本地企业的深化合作，聚焦数字科技前沿重点领域，形成政府引导、企业主导、社会参与的多元化投资格局，要优化重大生产力布局，打造一批高水平数字产业集聚区，通过整合创新资源加快补齐产业链上的关键基础材料、基础软件、核心元器件等短板，增强产业链协同配套能力。在模式创新方面，数实融合涵盖“新IT”驱动、数据+场景生态、组织结构数字化等多种典型模式，不仅涉及技术架构的变革，更涉及业务场景和组织管理的重构，随着消费结构的升级和个性化需求的增加，政府应出台优化载体建设、财税支持、人才引进等政策，确保财政、金融、税收、产业、科技等政策的有效协同，形成政策合力，以场景驱动、标杆引领，引导企业积极探索和实践符合自身发展需求的数实融合模式，推动构建精细化、模块化的全社会生产分工协同网络，加快技术创新与产业需求的有效对接。在制度创新方面，数据是数字经济时代的关键生产要素，确保数据的安全性、完整性和可用性，是数据价值得以充分挖掘和利用的前提与基础。当前数据要素市场体系尚不完善，数据产权、流通、安全等方面的法律法规亟待健全，需进一步健全数据产权、流通、交易等制度规则，明确数据权属关系，保障数据主体的合法权益，需创新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完善交易规则、服务体系和市场监管程序，推动数据资源的市场化配置和高效利用，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全面深化改革推动数实深度融合。

　　（二）优化协调推进机制，统筹推进数实融合的区域、产业、企业协调发展

　　数实深度融合要求实现区域间、产业间以及企业间的协调发展。在区域协调方面，要进一步统筹规划数字基础设施布局，结合“东数西算”工程、“数字中国”等国家重大战略部署，加快5G网络、数据中心、云计算平台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对欠发达地区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投入，鼓励地区间开展数字经济合作，实现优势互补、协同发展。在产业协调方面，由于农业与制造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着更为复杂且更具针对性的技术挑战，数字化推进程度滞后于服务业数字化进程。因此，既要加大对智能制造、工业互联网、农业物联网等关键领域相关技术研发的投入，鼓励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联合攻关、突破核心技术瓶颈，也要推动传统产业智能化改造，引导和支持企业采用先进的数字化技术对传统生产流程进行智能化改造，通过实施“机器换人”“智能工厂”等示范项目，树立行业标杆。同时，我国数字化产业发展速度滞后于产业数字化发展，应持续加快5G网络、数据中心、云计算平台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设立创新示范区、开展试点示范为数字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提供政策支持和市场空间，鼓励和支持企业探索平台经济、共享经济等数字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激发市场活力和创新动力。在企业协调发展方面，不同规模和类型的企业应制定差异化的数字化转型策略，对于大型企业而言，应注重推动其核心业务环节的数字化转型，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中小企业则应加强数字化培训和技术支持，需加强企业间合作与交流，推动形成数字化转型的良好生态。

　　（三）推进数实融合效益共享，促进经济社会包容性发展

　　数实融合的深度发展不仅要求实现技术层面的融合创新，更需注重效益的共享与分配，促进经济社会包容性增长。首先，应加强数字市场的秩序规范，推动构建可信的数字生态。建立健全数据安全法律法规体系，加强数据跨境流动监管，完善健全数字经济领域市场准入、公平竞争与监管机制，防止平台垄断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保障中小企业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推动数据资源的开发利用和价值创造。其次，还需加强数字技术在公共服务领域的应用和推广。赋能百业千行是数实融合的根本目的，要大力优化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布局策略，加速一体化算力网络等关键技术的规模化部署，推动现有基础设施的数字化改造和升级，加快智慧社区、智慧水务、智慧安防等建设，提升城市基础设施的智能化水平，为推动更多行业的数字化转型进程提供技术支撑底座；要通过数字技术提升公共服务水平和质量，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个性化需求，精准洞察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演进态势，加速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全面渗透与深度整合，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前沿技术在各产业研发设计、生产制造、经营管理、市场营销等多环节的广泛应用。?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基于‘数实深度融合’的数字产业集群创新理论与实践研究”（24&ZD074）；中国社会科学院国情调研重大项目“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调研”(2024GQZD006)；中国社会科学院学科建设“登峰战略”资助计划（DF2023ZD21）。

　　[作者简介] 夏杰长，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刘睿仪，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平台经济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

　　[ 参 考 文 献 ]

　　[1]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N].人民日报,2024-07-22.

　　[2]中国信通院发布《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4年）》[EB/OL]. 中国信通院网,http://www.cww.net.cn/article?id=593159.

　　[3]李芃达.从11.2万亿元到53.9万亿元——数字经济发展动能强劲[N].经济日报,2024-09-24.

　　[4]夏杰长.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J].改革,2022(10).

　　[5]田秀娟,李睿.数字技术赋能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基于熊彼特内生增长理论的分析框架[J].管理世界,2022(5).

　　[6]丁述磊,刘翠花,李建奇.数实融合的理论机制、模式选择与推进方略[J].改革,2024(1).

　　[7]任晓刚,方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驱动机理、制约因素与路径选择[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23(12).

　　[8]欧阳日辉.数据要素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理论逻辑与分析框架[J].经济纵横,2024(2).

　　[9]卢鹏.数实融合驱动新质生产力涌现的逻辑与实践进路[J].电子政务,2024(9).

　　[10]刘阳,修长百.数实融合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研究[J].科学管理研究,2022(3).

　　[11]焦勇.数字经济赋能制造业转型：从价值重塑到价值创造[J].经济学家,2020(6).

　　[12]健全促进数实深度融合制度 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论信息通信业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EB/OL]. 中国通信企业协会,https://www.cace.org.cn/NEWS/COUNT?a=5637.

　　[13]李帅娜.数字技术赋能服务业生产率：理论机制与经验证据[J].经济与管理研究,2021(10).

　　[14]夏杰长,刘睿仪.农旅融合发展能否提高县域经济韧性？——基于“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政策的经验证据[J].经济问题,2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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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王文姬,张雅俊.数字经济缓解了文化消费不平等吗?——基于中国家庭的微观证据[J].社会科学战线,2023(11).

　　[18]促进数字贸易改革创新发展[N].经济日报,2024-07-06.

　　[19]张翼.数字引擎，打开贸易发展新空间[N].光明日报,2023-11-30.

　　[20]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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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金歆.互联网激发经济社会向“新”力[N].人民日报,2024-03-23.

　　[23]全国5G基站超过350万个，数实融合进一步提速[EB/OL].中国政府网,https://www.gov.cn/yaowen/liebiao/202404/content_6943115.htm.

　　[24]2023年通信业发展情况如何？工信部统计公报来了！[EB/OL].工业和信息化部运行监测协调局,https://www.cnii.com.cn/gxxww/ssgx/202401/t20240125_540332.html.

　　[25]李芃达.“东数西算”工程稳步推进[N].经济日报,2024-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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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工信部等十六部门印发《关于促进数据安全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J].信息网络安全,2023(2).

　　[28]夏杰长,刘睿仪.数字产业集群创新网络的形成机制与发展模式研究[J].区域经济评论,20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