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俄罗斯特约记者 方 达●柳玉鹏 王 逸 当地时间1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就乌克兰局势和美俄关系等议题进行了电话通话。据报道，通话持续约两个半小时，成为美俄两国领导人历史上时间最长的电话通话。俄方通报称，在通话中，特朗普提议俄乌双方相互承诺30天内不攻击“能源基础设施”目标，普京对此倡议作出积极回应，并立即向俄军下达了相关指令。不过，针对美方提出的30天（全面）停火倡议，普京强调了停止乌军事动员和重新武装、停止外国军援和情报支持等关键条件。特朗普事后称，通话“非常好且富有成效”。美方还宣布美俄将于23日在沙特就俄乌停火协议细节进行谈判。19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也与特朗普进行了电话通话。泽连斯基此前称，乌方需要了解美俄总统通话细节，“而非仅凭俄方意愿”，并称对俄方停火诚意表示怀疑。据路透社报道，特朗普与普京通话后，俄乌互相指责对方发动袭击致基础设施受损。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19日指责“乌克兰这些袭击正在反对俄美的共同努力”，并称不排除普京与特朗普在沙特会晤的可能。

18日，乌克兰哈尔科夫梅雷法，工作人员检查AES集团私营石油炼油厂的损毁情况。17日，大约20架俄军无人机袭击该炼油厂。（视觉中国）

达成部分停火，但有争议 特朗普和普京18日通话后，白宫发表声明称，双方谈到了乌克兰冲突中和平与停火的必要性。两位领导人一致认为，实现和平将从“能源和基础设施”停火开始。此外，双方还强调需要改善美俄双边关系。 美联社称，与白宫声明相比，克里姆林宫的通报更长、更详细，对于特朗普提出实施更大范围的停火，普京提出了许多要求。据俄新社报道，克里姆林宫的通报称，普京重申坚持通过和平方式解决冲突的原则立场，表示愿与美方伙伴共同细致研究可行的调解方案，但“必须考虑消除危机根本原因的绝对必要性以及俄罗斯在安全领域的合法利益”。在通话中，特朗普提议俄乌双方相互承诺30天内不攻击“能源基础设施”，普京对此倡议作出了积极回应，并立即向俄军下达了相关指令。针对美方提出的30天全面停火倡议，普京强调了若干关键条件：需对全线停火实施有效监督、必须停止乌克兰境内的强制动员及武装部队重新武装。俄方还强调，防止冲突升级和推进政治外交解决的关键前提是，完全停止对乌方的外国军事援助和情报支持。 通话后，特朗普在社交平台上发文称，与普京的通话“非常好且富有成效”。他表示：“我们正迅速努力实现全面停火，并最终结束俄乌之间这场非常可怕的战争。为了人类，我们希望能完成这项工作！”随后，特朗普接受《华盛顿观察家报》采访时大赞“普京是一个非常坚毅的人”。他还称，“和平协议的达成会相当快”。 美国广播公司称，在这场关系重大的通话数小时后，美国中东问题特使威特科夫盛赞“两位总统为了人类的利益团结起来”。他称，通话取得了积极成果，双方将从周日开始在沙特吉达“研究全面停火的细节”，“我认为，从现在开始到全面停火已经为时不远。”他还强调，“希望乌克兰会同意（美俄总统通话中达成的停火协议）”。 《华尔街日报》称，美俄总统通话达成不攻击“能源和基础设施”，这是特朗普从普京那里赢得的第一个切实让步。尽管这与特朗普有关达成俄乌和平协议的目标仍相去甚远，也不如基辅早些时候接受的30天无条件停火，但报道引述美国分析人士的话称，分阶段停火可能是减少误判的更有效方法。 不过，《华盛顿邮报》质疑称，对美俄总统通话达成的部分停火协议，白宫表示俄同意停止对乌“能源和基础设施”的袭击，而克里姆林宫强调的是“能源基础设施”——这一差异使得俄方能够继续袭击乌桥梁、铁路、港口和其他基础设施目标。报道还称，俄同意暂停攻击“能源基础设施”，是因为这给俄罗斯提供了一些喘息空间。乌克兰此前一直袭击俄罗斯炼油厂，给俄能源工业带来巨大压力。 泽连斯基与特朗普通话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美俄总统通话后迅速作出回应。据 《乌克兰真理报》报道，泽连斯基18日表示，乌方支持任何能带来持久公正和平的提议，但首先要了解通话的细节。他说，乌方需要了解在“技术层面如何实现停火，而非仅凭俄方意愿”。他还称，乌方对俄停火诚意表示怀疑。“停火应该是无条件的，而普京提出一系列停火条件，涉及停止乌方军事动员、停止对乌军援和情报共享等，目的是尽可能削弱乌军”。泽连斯基强调：“没有乌克兰的谈判不会有结果。” 19日，泽连斯基与特朗普进行了通话。通话结束后，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此次通话持续大约一个小时，谈得“非常好”。特朗普说，双方讨论内容主要是关于昨天他与普京的通话内容，目的是协调俄乌双方的要求和需求，“我们很大程度正走在正轨上”。 《华盛顿邮报》称，特朗普在没有乌克兰参与的情况下与普京讨论乌克兰的未来，白宫的通报完全不提欧洲安全部队进驻乌克兰，普京在通话中还要求完全停止外国对基辅的军事和情报支持，这些情况令乌克兰领导人感到沮丧，因为它们将削弱乌克兰。英国天空电视台引述多名乌方人士的话称，这次通话表明，克里姆林宫是在“贯彻其最佳策略——无限期地拖延停火，却不对特朗普说‘不’”。 欧洲一些国家对此次通话表示谨慎欢迎，但强调仍将继续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据路透社和法新社报道，德国总理朔尔茨在柏林与法国总统马克龙联合举行的记者会上表示：“下一步必须是在乌克兰全面停火，而且要尽快实现。”他重申，德国将继续支持乌克兰，“我们都同意，乌克兰可以信赖我们，乌克兰可以信赖欧洲，我们不会让（基辅）失望”。马克龙表示，停止攻击能源设施是推进和平进程的“良好开端”，“但目标必须保持不变：确保实现牢固、可衡量和可核实的停火，并开启全面和平谈判，为实现持久和平铺平道路、提供保障”。 美国“政治新闻网”欧洲版称，对美俄总统通话，多名欧洲高级官员表示担忧，这凸显欧洲多国深深的不安感，他们不清楚特朗普究竟会在多大程度上与普京达成可行的和平协议。德国《图片报》称，由于这次通话所产生的结果可能对欧洲安全产生“毁灭性影响”，欧洲国家普遍“瑟瑟发抖”。 尽管欧洲一些国家声称要加大对乌援助，但当真正讨论对乌援助时，这些国家却投票反对，而欧洲对乌援助也急剧缩水。据法新社19日报道，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卡拉斯要求各国承诺2025年向基辅提供400亿欧元军事援助， 但提议遭到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的反对。卡拉斯19日称，她已缩减向乌提供400亿欧元武器的计划，转而专注于向乌提供200万枚炮弹。 英国天空电视台引述防务分析师克拉克的话称，无论如何，乌克兰和欧洲没有参与通话这一事实说明了一切，“外交圈有句老话：如果你不在谈判桌上，那你就只能在菜单上”。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19日称，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当天在社交媒体上用英文写道：“普京总统和特朗普总统的通话证明了一个众所周知的想法——餐厅里只有俄罗斯和美国。菜单上有：开胃小菜——布鲁塞尔芽菜、英式炸鱼薯条和巴黎公鸡；主菜是基辅炸肉排。祝您用餐愉快！” 俄乌互相指责 19日，俄罗斯国防部发布消息称，在俄总统普京应特朗普提议决定暂停对乌能源设施进行打击后，基辅对俄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的能源设施进行了无人机袭击。袭击后该油库发生了火灾，总过火面积超过1700平方米，目前仍在进行灭火作业中。俄国防部称，乌针对俄能源设施的袭击行为是“有预谋的挑衅，企图破坏美国总统的倡议”。 法新社19日称，乌方指责俄军18日晚间向乌发射了多枚导弹和上百架无人机，两家医院遭到破坏。乌克兰国家铁路公司19日称，乌中部地区铁路基础设施遭到俄无人机袭击。 在乌克兰对俄能源设施发动袭击后，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19日在记者会上表示：“停火只涉及能源设施，而不是所有基础设施。遗憾的是，我们看到基辅政权还没有采取对等措施。乌克兰对俄能源设施的袭击被视为破坏达成的协议。” 佩斯科夫称，尽管乌克兰武装部队进行了挑衅，但俄罗斯仍将暂停对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的袭击。他强调，莫斯科将“密切观察乌克兰是否会听从俄罗斯和美国领导人的意愿”，“乌克兰这些袭击正在反对俄罗斯和美国的共同努力”。